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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江位于建水县西北部,明代曾设曲江驿,清代置巡检司,著名的古驿道通海城路即穿越此地。唐天宝年间,曲江两岸风景如画,有八大景之说载于《建水州志》。这八大景是:慈云钟声、新桥映月、龙泉胜景、柏枝无影、秋江晚渡、白云古洞、狮象把关、白马悬蹄。一进曲江坝,便迎来了一个一马平川的绿草如茵,起起伏伏的庄稼一直漫到天边。路边闪过金色的彩带,那是一片片成熟待割的稻谷。微风掠过,送来一种远古的苍茫。这时我们已经看到八景之一的"慈云钟声"所在的慈云书院了。慈云书院现已改建为建水三中,旧貌大多不存。但旧志记载的"佳木葱茏,芳草萋萋,百鸟啁啾,花香盈野"却依然可闻。
"慈云钟声"的核心,在于"钟声"二字。每日清晨,书院钟声响起,朗朗飘向远方,于是,"开卷且读古人书"。即使山下的村人,也是闻钟而起,农耕之余,"家弦户诵,彻夜书声",读书蔚然成风。在现存的断碑残匾中,也有"一泓曲水起文龙"、"诸生同术同方礼乐诗书崇雅化"的旧句,从一个侧面说明了"慈云钟声"极具影响。
离开慈云书院,我们直奔大新桥。古景"新桥映月"便是此处。大新桥建于明万历32年(1604年),是由僧人僧如净、乡人张国相倡募建造。桥有三孔,长82米,宽12米。桥面石板铺就,平坦光滑。桥两侧有石栏,中有一亭,横跨两山之间,峡谷湍流"望之若渴虹下饮玉池",极其险要壮观,是古代滇南之要津,也是滇南最古老的桥梁。我们来时是在中午,峡谷静寂,只闻水声淙淙。一种悲壮的苍茫感在脑间始终挥之不去。大新桥老了,引以为豪的巨石长满青苔,桥面凹下,象一个曲背老者,满身写满苍凉。但远古时的马蹄声似乎依然可闻,那晃动的人群如繁星在空似乎依然可见。这毕竟是一个繁荣的古道,它创造的是一段载入史册的过去。
沿曲江大河回走,我们来到曲江龙街村后的龙泉寺。龙泉寺建于何年已不知,只知道清光绪14年重修过。小巧的寺院卧于无名山下,一泓潭水虽不深广浩淼,但也是旱不亏,雨不盈,清澈可数游鱼。据当地人说,这里的红鱼已有百年,人们视之为神,从不惊扰。漫步院中,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可心。禅房一角,遗有一块民国年间的匾,上书"佛说妙法莲花囗",最后一字因年久脱落了。而院中古树、假山、异卉与庙宇、潭水、游鱼又恰如一幅浑然一体的画,倒也有了些许江南园林的风格。
"柏枝无影"是一个极其神秘的景点,关于它的传说与这里的树一样的多。有的说柏枝树移栽于皇宫,有的说柏枝树之所以无影,是因为它的影子在皇宫。有的说柏枝树的枝一日到晚不会熄,是庙里的长命灯。但不管如何,这一景点却成就了"柏枝树村"这样一个村名。至于传说中无影的柏枝树是否存在过,或者在何时被毁,村人根本无从知晓。我们走进柏枝树村,倒似宛然走进森林,村里的大榕村,每一棵都有五六百年的岁数。村后绿树成荫,蔚然深秀。我想,如果这里真有一棵柏枝无影,也是不奇怪的。佛语有言,无即是有。也许古人说是无影,希望的却是绿树参天,遍山荫翳。
有一首写曲江的诗:"曲江新涨水痕收,野色和烟古渡头。林外渐看来宿鸟,沙边不见浴轻鸥。渔翁举棹论归舫,旅客停骖去问舟。矣乃一声何处发,夕阳芳草自悠悠。"此诗虽未直接写"秋江晚渡",且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情绪。但它描述了晚渡的一个画面,依然可以想见古时曲江摆渡的情景。曲江自西向东奔腾着,成为古驿道的一道天险。"夏秋雨集,山泉汇之,腾涌澎湃,"摆渡的小船常被浪滔吞没,"民随波流葬于鱼腹","川中之骨可掬也"。摆渡成了一项极其危险的事。但曲江为交通之要津,架桥不易,也只有摆渡。尤其沙坝渡一带,村人多到南岸耕作。秋收时节,夕阳西下,村人身披晚霞,横舟放歌而归。虽河流湍急,小舟颠簸,却也另有一番韵味。名之为"秋江晚渡",倒也是诗意得恰如其分。我到曲江的沙坝渡古址,是在黄昏。不闻渔歌飘渺,唯见霞光点点。曲江河静静地流着,岸边金黄的稻谷,草香花香,还有这山风,这古渡口遥远了的渔歌,万种风物万般风情似乎全在这一片大水中了。
"白云古洞"在曲江大河北岸的六龙山,这里山高林密,时有白云飘浮。而白云古洞虽说仅是一个"阴阳洞口小壶天"的崖洞,但据说不管是太阳天还是雨天,洞内都有白云出入,袅袅不绝,风吹不散,日晒不消。更有传言说洞内昼夜不分,有百兽而不相斗,有百鸟而不啼鸣;江河奔流而无水声,百花盛开而无香味;诗书成山,画卷满墙。这传说当然只是传说而已,但白云洞的存在,倒引来了许多焚香求神者。有人在白云洞边建起一座白云庵,也有了不少化情于山,描写古洞的诗篇。只可惜白云庵后来破落了,白云洞也失去了往昔的神秘。 "狮象把关"在曲江北岸的六龙山候家箐附近。此处群山对峙,地势险要,仅有一天然丫口与外相连,成为步头路这一古驿道的必经之处。而丫口两边山石林立,西侧象雄狮,东侧如巨象,狮昂立,象汲水,颇有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的气概。"狮象把关"因此而得名。只可惜这一天然景观毁于后来的建设中。今人走在此处,再也不会象古人那样大发"指点帝京何处是,九重金阙五云边"之类的感慨了。
"白马悬蹄"的神奇景观在曲江东约4千米处。这一带山丘连绵,其势如奔。因植被破坏,山雨冲刷,山体遭剥蚀风化,从而形成多样自然景观。有牛马人物,有松菊盆景,类似于元谋的土林。最奇特的景观就是那匹在民间传说久远的白马,它扬蹄欲奔,昂首嘶鸣,似要追赶天边的云朵。随着历史的演变,这一景观已不复存在。但在曲江的乡间,这悬蹄白马依然绕心百年,挥之不去,幻化成一个个美丽的传说,永远定格在民族文化的长卷之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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